龙山文(wen)化彩绘龙盘。王 帆摄

甲辰龙年春节来临(lin)之际，天下多家文(wen)博机构推出龙年主题(ti)展，如四川博物(wu)院“龙行中华——2024年春节贺岁特展”、上海博物(wu)馆“春景春色龙融——上海博物(wu)馆龙年迎春展”、山西博物(wu)院“龙行中华——甲辰龙年生肖文(wen)物(wu)大联展”、咸阳博物(wu)院“龙行天下——咸阳龙文(wen)物(wu)贺岁展”。多姿(zi)多彩的龙文(wen)物(wu)，展现了龙在中华文(wen)化中丰富而(er)深入的内涵(han)，折射(she)出各(ge)个历史时期中国人的精神信奉、审美(mei)寻求、工艺程度等，彰显了中华文(wen)明的独特魅力。

龙形初现

龙是中华民(min)族的精神图腾。早在新石器期间，中国多个区域就涌现了龙的抽象(xiang)。距(ju)今(jin)约8000年的辽宁阜(fu)新查海遗址巨型石堆塑(su)龙，距(ju)今(jin)6000多年的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蚌塑(su)龙，距(ju)今(jin)5000多年的红山文(wen)化C形玉龙、玉玦形龙等较有代表性。早期的龙抽象(xiang)真诚，具(ju)有多元化的特性，体现了先民(min)的原始信奉。

红山文(wen)化玉玦形龙 辽宁省文(wen)物(wu)考古研究(jiu)院藏

此器2003年出土(tu)于辽宁省朝阳市牛河梁(liang)遗址，年月为(wei)距(ju)今(jin)约5500年—5000年。其头部较大，双耳直立，耳间有棱脊，吻部前突，用阴线雕出双目、口和(he)鼻间褶(die)皱。躯体蜿(wan)蜒呈玦形，缺口处有明显切割痕。颈(jing)部有圆孔，能够穿系(xi)。专家认为(wei)这类玦形器是龙的早期抽象(xiang)，凭据外型推测其可能源自猪、熊或(huo)蚕等。

牛河梁(liang)遗址是红山文(wen)化晚期一处大型祭祀(si)遗址群，发明了大型祭坛(tan)、女神庙、积石冢群和(he)大批玉质礼器。遗址内的高级级墓葬以玉器为(wei)紧张(zhang)随葬品，可能将其视作通神的对象(xiang)。

龙山文(wen)化彩绘龙盘 山西博物(wu)院藏

20世纪70年月末，考古学家在山西省襄汾县陶寺遗址发明了在盘中“沉(chen)睡”数千年的“龙”。彩绘龙盘为(wei)灰褐色陶胎，通体磨光，盘底用红彩涂成圆面，盘身内红灰相(xiang)间的蟠龙盘绕红色圆面回旋扭转，身材饱(bao)满而(er)外张(zhang)，沉(chen)稳强健(jian)，严(yan)肃神奇，是罕见的艺术珍品。如许的龙盘只在陶寺墓地(di)5座大型墓葬中发明，且每座墓葬中只要一件。它们与一批具(ju)有礼器性质的器物(wu)同出于大墓，充(chong)分申明在这个处于早期国度形态的社会中，已经将龙作为(wei)崇拜的图腾。

陶寺遗址距(ju)今(jin)约4300年—3900年，发明了城市、宫殿、王墓、青铜器、观象(xiang)台(tai)、文(wen)字和(he)象(xiang)征王权的礼器等。这些(xie)发明表明陶寺遗址已经构成了早期的国度形态。据考古学家和(he)历史学家阐明，陶寺遗址与史籍所载的“尧都平阳”异常符合(he)。

三星堆文(wen)化龙形铜饰 四川省文(wen)物(wu)考古研究(jiu)院藏

龙形铜饰出土(tu)于四川省广汉市三星堆遗址八号(hao)祭祀(si)坑。龙张(zhang)口露齿，獠牙咬合(he)；上吻甚长，向后勾卷；龙头部顶一物(wu)，结(jie)合(he)七号(hao)坑出土(tu)的同类器物(wu)推断(duan)其为(wei)铜牙璋；眼为(wei)“臣”字形；右侧龙角几近完整，龙角细长，向后卷，左(zuo)侧龙角仅余根(gen)部；龙耳向后勾卷；龙身两(liang)侧皆有前腿和(he)足(zu)，呈伏卧状，腿部短粗似兽腿，足(zu)部有两(liang)趾，应为(wei)兽足(zu)；龙身呈管銎状，断(duan)口完整，为(wei)铸造构成，应与其他部件相(xiang)接。

三星堆遗址出土(tu)了许多带(dai)有龙抽象(xiang)的文(wen)物(wu)，如青铜龙柱(zhu)型器、青铜爬龙器盖、青铜持龙立人像和(he)青铜神树上的龙，显示了古蜀人对龙的崇拜，反映了龙是中华民(min)族共同的精神信奉。

龙纹演化

据文(wen)献记载，龙是一种上天入水、兴(xing)云布雨(yu)的神兽，是东方星宿(xiu)的化身，对农业社会有着极为(wei)紧张(zhang)的意义。几千年来，龙的抽象(xiang)履历了复杂的演化，从早期抽象(xiang)、多元的外型逐渐走向标准方式，细节愈渐明晰(xi)。商周时期龙纹神奇狞厉，秦汉时期龙纹刚健(jian)粗犷，隋(sui)唐时期龙纹雍容华贵，宋元时期龙纹雄奇洒脱，明清(qing)时期龙纹典雅风雅，并作为(wei)皇权象(xiang)征。

西周龙纹盘 上海博物(wu)馆藏

这件青铜盘折沿浅腹，高圈足(zu)外撇，腹部设两(liang)附耳，其中一附耳有两(liang)短横梁(liang)与器口相(xiang)接。外腹饰一周变形龙纹，无(wu)具(ju)象(xiang)龙首。内壁(bi)饰12条首尾相(xiang)接的鱼纹。内底中心为(wei)回旋扭转式卷龙纹：龙首居中，有两(liang)圈眼眶，圆目突出；龙角和(he)口部的方式比较迥殊(shu)，左(zuo)龙角后有一小龙，龙首下有两(liang)条对称曲体的小龙；躯干(gan)右旋，饰鳞纹，旁(pang)设两(liang)爪。

盘主要用于盥(guan)礼之中。盥(guan)礼即洗手礼，用盛水的盉或(huo)匜浇(jiao)水洗手，废水承接于盘中。龙纹多与盘等水器结(jie)合(he)，体现了龙与水的联系(xi)。

战国龙凤玉佩饰 咸阳博物(wu)院藏

玉佩灰褐色，体扁平，为(wei)龙凤合(he)体的倒S形。一端为(wei)龙首，一端为(wei)凤头，龙凤共用一躯。龙张(zhang)口卷鼻，菱形目，尖(jian)喙，圆目，冠翘起。龙有翼，凤有翅，翼翅同形。龙身有斜出的边轮，其间雕琢细线卷云网格纹，两(liang)面纹饰相(xiang)反。此玉佩应属于战国时期王室贵族配饰，显示其高贵身份。

东汉骖龙雷车(che)画像砖 四川博物(wu)院藏

砖面浮雕3条龙驾一轺车(che)凌空飞驰，车(che)轮呈旋涡状云雷纹，云车(che)周围漫衍(yan)着5颗光泽(ze)四射(she)的巨星。车(che)上乘坐(zuo)二人，前者(zhe)头上有羽，手牵驾绳，当为(wei)神人。此砖出土(tu)于墓葬中，寓意神人驾御龙车(che)带(dai)着墓主人升天。

唐代金龙 西安博物(wu)院藏

龙长首独角，巨目阔口，眼与耳下有三撮(cuo)短须，作腾空飞驰状，脚爪锋利，爪为(wei)三趾。身躯较直，下部镂空处镶嵌(qian)绿松石。颈(jing)、背卷曲成尖(jian)角，长尾直伸，末梢勾卷。角、三爪及尾上各(ge)有一小孔，为(wei)穿铆钉之用，推测其应为(wei)某件器物(wu)上的装饰。龙鳞清(qing)楚细密(mi)，形态矫健(jian)无(wu)力，反映出唐代高超的工艺程度。

南宋高浮雕青龙石刻 四川省泸县宋代石刻博物(wu)馆藏

石刻正(zheng)面雕一青龙，眼圆睁，嘴伸开(kai)，龙角及龙头上的长鬣向后飘，龙颈(jing)蜿(wan)蜒，龙尾向后上翘，龙身布满鳞甲，四爪均向双方伸开(kai)，踏(ta)于祥云之上，作奔走状。

金代定窑白釉印花云龙纹盘 上海博物(wu)馆藏

此盘敞口，弧腹，圈足(zu)。器身及足(zu)端皆满釉，釉色白中泛(fan)黄。口沿因覆烧无(wu)法施釉构成芒口露胎，以金属镶扣举行装饰。内壁(bi)模(mo)印云龙纹，龙身矫健(jian)，鳞甲细密(mi)，首尾相(xiang)顾，腾跃于云气之中。这件龙纹盘工艺精湛，存世希少，可谓佳作。

宋代开(kai)始，龙的外型构成了相(xiang)对固定的范式。北宋郭若虚(xu)所著(zhu)《丹青见闻志》中总结(jie)出画龙“折出三停，分红九似”的实际。

清(qing)乾隆景德镇(zhen)窑青花胭(yan)脂红云龙纹双耳扁瓶上海博物(wu)馆藏

此瓶小口，短颈(jing)，双耳，扁圆腹，圈足(zu)。瓶身前后各(ge)以胭(yan)脂红彩绘一正(zheng)面五爪龙，并以青花绘祥云围绕其间，青花深沉(chen)，胭(yan)脂红娇艳，两(liang)色相(xiang)映成趣。扁瓶颈(jing)部以胭(yan)脂红彩书写(xie)异体“寿”字，寓意百寿祥瑞。底部有青花篆书款(kuan)“大清(qing)乾隆年制”。

五爪龙纹是清(qing)代官(guan)窑瓷(ci)器的御用纹样。至晚在乾隆早期，这类纹样已在官(guan)方使用，且官(guan)方并未严(yan)令禁止。

龙腾四海

在中华传统文(wen)化中，龙是祥瑞、神圣、权利的象(xiang)征。龙的图案纹饰广泛(fan)用于建筑、服装、礼器、乐器、文(wen)房用品、官(guan)方工艺品中。划龙舟、祈龙雨(yu)、舞龙灯等丰富的民(min)俗活动，寄托着人们对美(mei)好生活的盼望(wang)与寻求。中国龙文(wen)化已成为(wei)凝聚环球华人的情感纽带(dai)，在天下舞台(tai)上绽放异彩。

战国青铜龙钮錞于 咸阳博物(wu)院藏

此器出土(tu)于陕西省咸阳市渭城区塔尔坡窖藏。通体饰勾连云雷纹，上下各(ge)有一排锯齿纹，钮为(wei)一站(zhan)立回首的龙形。錞于是中国古代军队使用的打击乐器，常与鼓配合(he)，用于战争中指(zhi)挥进退(tui)，有时亦用于祭祀(si)、宴飨。目前天下仅发明这一件以龙为(wei)钮的錞于，与齐鲁、吴越(yue)、巴蜀区域的绳钮、兽钮、虎钮錞于分歧，具(ju)有独特的秦国气势派头。

唐代双龙柄贴(tie)花瓷(ci)瓶 陕西省咸阳市渭城区文(wen)物(wu)珍爱中心藏

双龙柄贴(tie)花瓷(ci)瓶是唐代早期流行的器物(wu)，多出土(tu)于贵族墓葬中，其显著(zhu)特性是瓶肩两(liang)侧至口沿有对称的龙形柄，腹上贴(tie)塑(su)宝相(xiang)花纹。这种器型及纹饰受到中亚区域金属器的影响，是中外文(wen)化交换的产物(wu)。

明代龙纹金带(dai)饰 四川博物(wu)院藏

四川省成都市前进机器厂(chang)明墓出土(tu)，墓主人据推测是明代蜀王府的宦官(guan)。带(dai)饰采纳(na)锤揲和(he)錾刻工艺制作，主体纹饰为(wei)云龙纹，生动平面。明代宫廷金银(yin)器多镶嵌(qian)宝石，这件金带(dai)饰本来应该(gai)也嵌(qian)有宝石，但均已缺失。

明末清(qing)初尤侃(kan)犀角雕六龙杯 上海博物(wu)馆藏

杯身祥云缠绕，云中六龙盘绕穿行。二龙升腾而(er)上构成杯柄，攀附杯沿，探首与杯内一龙争戏宝珠，杯壁(bi)一侧一龙作势欲上，另一侧二龙一升一降。此杯雕工风雅，气势非凡，龙纹身姿(zi)夭矫，鳞爪森(sen)然，须鬣飞动，具(ju)有典范的明代气势派头。杯身有阳文(wen)篆书“尤侃(kan)”款(kuan)识(shi)，应为(wei)工匠名。

清(qing)代十二生肖龙纹铜压胜钱 四川博物(wu)院藏

压胜钱（厌胜钱）也称花钱，刻有祈福辟邪(xie)的文(wen)字、图案，不(bu)能作为(wei)货(huo)币流通，主要用于佩戴、馈赠、赏玩(wan)、镇(zhen)宅、撒帐等。龙纹在花钱中很(hen)罕见，古人认为(wei)龙纹花钱具(ju)有特殊(shu)的神力，能够起到趋吉避凶的作用，常将其作为(wei)饰物(wu)随身佩戴，或(huo)作为(wei)祥瑞之物(wu)馈赠他人。

龙在十二生肖中位居第五，与十二地(di)支中的“辰”相(xiang)配。辰时即早晨7时至9时，相(xiang)传这是群龙行雨(yu)的时候。

近代彩瓷(ci)龙舟 四川博物(wu)院藏

船体由龙座、主舱、亭阁等部分构成。龙座举头翘尾，身平呈船形，全身刻鳞片纹，近底处刻波涛(tao)纹，显出龙舟乘风破浪、缓慢前行之动感。龙座之上为(wei)主舱，舱边有栏杆，栏杆外两(liang)侧船沿上有海员正(zheng)奋力摆臂摇桨，动作整齐。主舱内有两(liang)层楼阁，下层楼阁为(wei)四角亭状，亭外镂雕围栏。下层、下层、阁内、阁外雕刻多个人物(wu)，有男有女，有老有少，动作各(ge)别，刻画邃密(mi)，惟妙惟肖。（记者(zhe) 邹雅婷）

《 人民(min)日报海外版 》（ 2024年02月06日 第 08 版）

责编(bian)：庄鹏泽(ze)、姚凯红